在一波三折、充满争议地完成上市后，诺禾起源仍然面临着市场的考验。 其主力基因科技服务被认为是劳动密集型、市场门槛低、利润薄的行业，这与科创板上市公司身份不符。 如何摆脱这个困境？

文| 《中国企业家》记者李秀芝

编辑|米娜

第一张照片|史小兵创业10年，李瑞强依然不会“讲故事”。 浓眉，眼皮一条心，笑起来有点傻，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李瑞强，但在基因测序圈中却是“风云人物”。 “在基因测序领域，特别是生物信息学领域，李瑞强可以说是‘大牛’。 ”方和资本创始合伙人张菁告诉《中国企业家》。 2016年11月，诺禾起源宣布完成5亿元B轮融资，是资本和投资方之一。 2011年初，在我国基因测序领头羊华大基因工作近10年后，李瑞强离职创办基因科技公司诺禾起源，成为“华创系”明星创业者之一。 但也有观点认为，由于以诺贝特源为核心的基因科技服务，尤其是测序平台搭建服务属于劳动密集型、市场门槛低、利润薄的行业，诺贝特源也被誉为“生物科技界的富士康” 起源于诺禾的上市之路也相当曲折。 从2016年接受IPO辅导，到2021年登陆科创板，花了将近5年的时间。 由于一度被中止上市审查，以及IPO前夕公司第二大个人股东离职等问题，诺禾一度受到舆论争议。 对于争论，李瑞强心中愤慨，但他很少回应。 比如IPO，“公司用于上市的时间比较长，确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这有我们自己的因素。 但是，有些媒体说我们三次IPO (上次失败了)，会有三次吗？ 当然，没有必要再辩解了。 ”这位：在学物理的创业者看来，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 2021年4月，诺禾起源登陆科创板，上市首日开盘价为25元。 截至6月18日收盘价，诺禾起源的股价达到52.58元，总市值超过210亿元。 只是，诺禾起源成为公共公司后，李瑞强有时不得不妥协，对外试图澄清和解释。

2000年，“华创系”明星宣布人类历史上第一张基因组地图绘制完成，将生物学研究推向了高潮。 两年后，李瑞强从东南大学应用物理学专业毕业后，选择了——华大基因作为跨行业参与人类基因组计划的重要参与者之一。 李瑞强从华大基因生物信息研究部普通程序员晋升为组长、主任，主导成立华大基因科技服务部——华大科技，担任华大科技总裁和华大基因副总裁。 在此期间，李瑞强在基因科技领域形成了一定的个人影响力。 他参与或主持了水稻基因组图谱、家蚕基因组图谱、大熊猫基因组图谱等多项基因组计划。 围绕这些研究成果，他在国际知名学术杂志《Science》(《科学》 )和《Nature》(《自然》 ) 《中国企业家》 )上发表了18篇科学论文。 对于李瑞强出走华大的原因，坊间有传言称李瑞强与上司王俊(华大基因前首席执行官)存在分歧。 李瑞强在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表示：“华大的体系和方向很多，我个人倾向于集中在一个方向。 而且，当时也是合适的创业时间点”。 从大环境来看，基因测序的成本正在以超摩尔定律的速度下降。 在早期只有一代测序技术的时候，人类首次完成了全DNA测序，耗资30亿美元。 2008年，美国基因测序巨头Illumina宣布，通过第二代测序(也称为高通量测量序列)技术，可将总DNA测序成本降低到20万美元到2010年，全部DNA测序成本控制在1万美元以内。 成本大幅下降，基因测序有可能进入大规模应用。 李瑞强在创业之初就有很多追随者。 众所周知，蒋智、周广宇、田仕林等一批华大基因原员工，全部成为诺禾起源的早期成员。 “(李瑞强)发表的顶级科学论文足以肃清国内这一领域的研究者。 诺禾起源成立之初，在没有机器和设备的情况下，大家都在和李瑞强一起做项目，为了写高分的文章而奔跑。 ”。 在一个社交平台上，有人这样写道。 这也是吴俊的心声，他是诺禾起源的副总裁。 吴俊告诉《Science》，读研究生的时候，在华大基因做过短期实习。 2011年6月，他为了“对瑞强总理的个人崇拜”，加入了创立第三个月的诺赫索源。 这时，李瑞强已经带着诺禾起源的创始团队从华大基因总部所在地深圳北上北京，将公司总部设在大学林立的学院路上。 旁边有中国农业大学、北京林业大学、中国农科院等科研院所——个单位是动植物测序的大客户。 并不是没有风险。 “创业之前，我总共存了80多万元钱，借的钱加起来有100万企业家。 创业后，算账一看，公司很危险。 付三个月房租，押三个月房租，就几十万了。 剩下的足够给大家再发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如果不能迅速提高收益，公司可能无法经营。 ”李瑞强的回忆。 幸运的是，在创业资金耗尽之前，李瑞强相继获得了哈佛大学的人精子单细胞测序、四川农业大学的藏猪基因组、中科院的金丝猴基因组、农科院的大豆泛基因组等研究项目。 “科研市场本身就有需求，我们希望用新技术进行先进的研究。 因此，我们的一些项目在相遇和沟通后，很快就落地了。” 李瑞强记得，新公司落户后不久，就去农科院听学术讲座，在会场上认识了农科院作物科学研究所大豆项目研究组的成员。 聊天中，李瑞强得知该团队计划研究大豆的泛基因组，需要科研服务的支持。 经过几轮协商，双方达成了合作。 2012-2014年，上述与客户的研究成果发表在《Nature》和《中国企业家》后，诺沃源得以在业界立足。

所谓1,000万美元的“赌注”，通常是指一家基因科技服务公司获得生物样本(组织、血液、粪便等)后，最主要的工作流程是测序和分析两个。 前者利用特定的测序仪和试剂对样品的基因组图谱进行测序(即测定基因全序列)； 后者利用相关数据分析软件对测序仪的原始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基因与性状的关系，用于后期动植物育种研究、疾病诊疗相关研究、药物开发研究等。

2014年2月，诺禾起源宣布引进HiSeq X Ten，成为该系统全球第一个用户。 资料来源：受访者

基于过去的积累，一开始，李瑞强对诺禾起源的定位是组建生物信息分析公司。 但在进行前几个项目时，他发现在生物信息分析前测序环节存在质量和周期不可控的问题。 诺禾起源要补短板：测序也要自己做。 要开展测序业务，意味着高投入——需要购买昂贵的测序仪和试剂。 2014年初，Illumina推出了工厂规模的测序系统HiSeq X Ten。 该系统由10台超高通量测量可编程控制器HiSeq X组成。 其单一测序仪的数据生产效率是当时主流测序仪的10倍，据说可以实现当时业界最高的测序通量和最低的测序成本。 Illumina向该系统出示的售价为1000万美元。 最初得知消息后，李瑞强的想法是“买！ ”。 但对于业务刚刚起步、没有外部资本介入的诺禾起源来说，1000万美元意味着大部分现金流。 这可以说是一场豪赌。 如果赌输了，可能会放弃之前的工作。 为此，李瑞强召开了高管决策会议。 吴俊记得，那个会议开了一个下午。 “对公司来说，购买HiSeq X Ten超高通量测量定序器是实现曲线超车的机会。 ”李瑞强对语言感到兴奋，但几乎没有回应者。 “首先，我们需要验证一下这个系统的性能怎么样。 其次，通量大，企业使用成本低，市场需求那么大吗？ ”吴俊表示，当时普遍担心高风险。 李瑞强表示，大方向是明确的。 科学研究必将越来越多，临床应用也必将加速普及。 因此，拥有先进的工具很重要。 毕竟，出于对李瑞强的信任，大家都同意了他的决定。 2014年2月，诺禾起源宣布引进HiSeq X Ten，成为该系统全球第一个用户。 引进HiSeq X Ten的机构只有韩国的基因测序服务提供商Macrogen、美国的Broad研究所、澳大利亚的Garvan研究所等几家。 这一决定使诺禾原每年有4万人的全DNA测序达到超高吞吐量，成为亚太地区最大规模的基因检测中心。 此外，李瑞强还向媒体表示，2015年诺贝特源在国内的科研服务收入达到3.5亿元。 “有了新的测序系统，我们一下子与竞争对手拉开了差距，同时在国际上也提高了知名度。 ”吴俊说。

当质疑和争论的根源渐入佳境时，相继吸引了一些投资者的目光。 2009年前后，张菁认识了李瑞强。 当时，张岱刚从北京协和医学院博士毕业，开始医疗投资。 李瑞强创业后，张菁一直很关心它。 2016年初，辞去IDG资本副总裁一职后，张菁与方创立了资本。 不久，在他的主导下，方和资本参与了诺禾起源的B轮融资。 “我们投资诺贝特并不是从基因序列分析的维度来看的。 很多人认为诺华源是下一个华大或贝瑞(原华大医学负责人于2010年成立的基因测序公司)，而诺华源是生命科学领域的药明康德，也就是生命科学领域全球最大的服务机构。 ”张菁表示，诺禾原的市场价值远远高于“基因测序这一细分领域的头部玩家”。 但外界对诺禾原的商业模式一直在谴责。 招股书显示，诺禾起源的主要业务分为生命科学基础科研服务、医学研究与技术服务、测序平台服务三大板块。 2018年至2020年，诺禾起源的收入分别约为10.53亿元、15.35亿元、14.88亿元。 同期，诺禾原主营业务毛利率持续下降，分别为42.89%、39.15%、35.11%，低于华大基因、贝瑞基因等同业。 某基因测序公司副总裁《中国企业家》直言，诺禾原缺乏创新性。 “买了很多进口设备和试剂，只是帮下游企业代工生产。 ”另一家私募股权投资机构的副总裁也在《中国企业家》指出，诺禾原没有构建足够高的商业壁垒。 “其服务定价权仍掌握在上游企业手中，下游客户主要是科研机构，支付周期长，部分地方公共平台面临无序竞争。 ”在基因测序行业，Illumina和Thermo Fisher (赛默飞世尔)是世界上主要的测序厂商，掌握了核心技术，拥有大量的市场份额。 其中，Illumina是测序仪生产的绝对寡头。 也就是说，基因测序产业链的中游企业很大程度上依赖上游测试仪、试剂耗材制造商，甚至会“掐脖子”。 以前，华大基因就遇到过这种情况： Illumina停止向华大基因销售新的测序仪，提高试剂售价，中断设备维修服务。 为此，华大基因曾收购了与Illumina公司实力最接近的竞争对手CG公司，并在此基础上孵化出能够批量生产临床水平测序仪的华大智造。 招股书显示，从2018年到2020年，诺禾起源的对Illumina的购买额占当期购买总额的比例超过了50%。 “诺禾起源不用担心被勒住脖子吗？ ”《A股上市辅导协议》问李瑞强，他没有直接回答。 不过，“华大基因当时选择测序仪国产化路线是正确的选择。 但今天，诺禾原面临的商业环境已经不一样了。 国内外拥有相似技术的上游制造商越来越多。 这意味着一家公司什么都不用做。 一定要集中在几个环节上。 ”对于中游企业利润较低的问题，李瑞强表示，上游厂商掌握核心技术在某个阶段可能利润较高，但被新技术颠覆的风险也较高。 “就像第二代测序技术问世后，第一代测序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 而且，在上游赚钱，我们不擅长。 ”李瑞强对公司未来发展方向的设想是“去下游更多的应用层面，而不是去上面”。 2018年8月，诺贝特来源的肿瘤NGS多基因检测试剂盒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 事实上，华大基因、贝瑞基因早在提供科研服务的同时，也在积极发展无创产前基因检测、肿瘤用药基因检测等利润更高的临床医学检测服务。 诺禾起源也试图改变中游服务企业“劳动密集型、市场门槛低”的形象。

2020年3月，诺禾起源于高通量测量序列领域，向全球推出了首款多产品并行灵活的智能交付平台Falcon，据称可以创造更快的交付周期和更稳定的交付质量。

IPO长跑选手李瑞强为公司IPO着想，在宣布B轮融资完成之前。 2016年7月，诺禾致源签署0755-79000，辅导机构为招商证券。 “回头一看，我们延迟了IPO的申报。 ”李瑞强表示，诺禾起源于无外部融资，业务经营保持健康发展。 更快申报上市，可以更快完善公司治理体系和公众形象以及资本市场资源。 两年多后，诺禾起源结束了a股上市指导，但指导机构改为中信证券。 当年12月14日，诺禾致源向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提交了创业板招股书。 外界再次看到诺禾原上市进展时，已经是2019年11月。 诺禾致源更新招股书，上市审查会时间为2019年11月28日。 但上前夕，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宣布，诺禾原仍有相关事项需要进一步核查，取消了第二天的审核会议。 又经过3个月的等待，诺禾起源的上市申请于2020年2月28日停止审查。 之所以诺禾源不成功，其原因被认为是该公司高管私设企业，存在同业竞争与利益输送有关。 招股书显示，诺禾起源的前十大股东中，只有李瑞强、蒋智、樊世彬、莫淑珍四位个人股东。 除李瑞强外，其余三人备受瞩目。 蒋智是诺禾起源的第二大个人股东，持有诺禾起源在本次IPO发行前4.37%的股份。 她曾是华大基因的产品总监，2011年与李瑞强共同创立诺禾起源后，担任诺禾起源的董事兼副总裁，任期至2019年7月。 不过，就在诺禾原冲刺IPO之际，任期未满的蒋智辞职了。 2018年12月，蒋智宣布全职加入金匙基因，出任首席执行官。 金匙基因成立于2017年。 2019年，金匙基因的法人变更为蒋智。 金匙基因是一家以高吞吐量测序为主要技术手段，以病原微生物诊断为主要业务的公司。 2019年初和2019年11月，该公司先后宣布完成了两轮融资。 对于合作伙伴是否私设企业，李瑞强表示：“我们无法揣摩人心，只能看事实。” 对于两家公司是否存在竞争，他认为，在大行业看来，他们确实在进行基因测序，但金匙基因走的是病原检测这条差异化路线。 李瑞强说，之所以诺禾起源不成功，是因为发审会关注樊世彬和莫淑珍。 诺禾起源于此次IPO发行前，樊世彬、莫淑珍均持有该公司1.18%的股份。 他们与诺禾起源业务没有交叉，在公司不担任任何职务。 2016年，李瑞强多次向他们转让股份。 诺禾起源在招股书中表示，“综合考虑了樊世彬、莫淑珍入股意向达成时间早、协助过李瑞强个人事业发展等因素。” “不过，发审会前一天晚上，发审委员们提出想了解更多樊世彬和莫淑珍的信息，请这两位股东补齐个人自有银行的流水，并暂停了第二天的会议。 ”李瑞强透露。 在随后的股东大会上，经过大家讨论，樊世彬和莫淑珍退出了。 而且，实行注册制的科创板于2019年6月开设。 诺禾起源最好就此撤回创业板的上市申请，转投科创板。 2020年4月，樊世彬和莫淑珍将各自持有的诺禾起源股份转让给招银国际旗下基金。 另一方面，由于老股东国投创新的基金失效，诺禾起源在不增加新股的情况下引入了红杉资本等基金。 此前，诺禾起源的前十大股东中，除李瑞强和蒋智外，均为机构股东。 2020年6月，诺禾致源提交科创板上市申请。 又过了将近一年，诺禾起源终于上市了。 就在钟声敲响前不久，在建校10周年纪念日，诺禾致源总部举行了小型庆典。 当天，李瑞强还在出差，没能出席。 他通过视频向员工们表示感谢，话语中一如既往波澜万丈。 但市场对诺禾原因的考验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