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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部湾城市圈经济悄然复苏 粤商浙商鏖战正酣

　　2004-04-10 08:05:20　南方网－南方都市报

　　南方网讯

　　钦州、防城港、北海，于北部湾成环伺之势。这里，既有活跃的边贸市场，又有复苏在即的地方经济。这里，活跃着广东商人，也有浙江商人挥洒大手笔。在瞬息万变的市场上，广东商人不断制造着传奇，同时也面对困惑与歧路。也许，看一看身边对手的姿态，珠三角人会赢得更多的掌声。

　　

　　钦州港，装卸工从卡车上一跃而下

　　东兴边贸：浙江人占了上风

　　早就传闻，广西的对越边贸城市东兴是广货与浙货的天下。它们在东兴市每年数十亿元的边贸生意中各占了40%左右的份额，在越南及东盟市场上已领风骚十余年。但又听说，那里已是浙商的天下，广货虽盛粤商却少，广货暗藏盛极而衰的危机。

　　为一窥商战风流，我们在3月24乘上了从广西防城港市港口区往东兴的公交车。车经9公里长的跨海大桥，再经过四十余分钟，就到了广西最靠海的对越边贸城市东兴。

　　东兴市属防城港所辖，背靠十万大山、东南濒临北部湾，与越南最大的经济开发区、有“越南的深圳”之称的芒街一河之隔。东兴人自诩“谁在东兴占有一席之地，谁就掌握了进入东南亚市场的金钥匙”。

　　茂名宾馆叫板浙商城酒店

　　一入东兴，就见到喧闹的街道和中越文对照的大小商店。

　　向出租车司机打听酒店，司机首先介绍的是“浙商城大酒店”。司机说，这是浙江温州商人赵铁军兄弟俩数年前建造的，他兄弟俩还在东兴打造了一个浙江商业城，商业城中的东兴轻纺城在中越边民中更是无人不知。

　　再问广东人在东兴做的最大的生意是什么，司机说：“我知道有许多东兴人和越南人到广东去进成衣和家电，然后卖到越南，也知道有一些广东人在这里开店铺，但没听说过还有比温州赵老板那样做大生意的。”

　　正如那位司机所言，不管是走在东兴还是东兴对岸的越南芒街，随处可见广东产的电器和成衣，但直接在此经营的广东商人却不多。

　　来自广东茂名的赖锋是这不多的广东商人中的一个。

　　“我算是来东兴做生意最早的广东人之一了，也比大多数浙江人来得早。”赖锋在他的海产品市场办公室聊起了他的创业史，鱼腥味从窗外阵阵飘来。楼下就是他打造的海产品市场。海鲜主要从越南进口，主销广东、上海、台湾等地。他还同时拥有正在重建的四星级“茂名宾馆”和一大片主要向东兴华侨兜售的房地产。

　　1992年的时候，赖锋还只是一个小商人，他在茂名开有一家小宾馆。这一年，中越关系恢复正常了，他听说物资贫乏的越南人正在东兴疯狂抢购中国货，各省商人正在蜂拥而至。

　　他就到东兴来考察市场：“我发现这里的边贸确实很旺。但城市破旧，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点的旅馆。我想到，这里以后一定会吸引许多外地商人，开宾馆一定可以赚钱。”那时，东兴还只是防城港市的一个小镇，赖锋租赁了东兴的一个旧仓库，1993改造出了东兴较早的一家二星宾馆。赖锋的判断一点没错，1993年后大量外地商人拥入，宾馆生意如日中天。

　　“大约1994年后，有些广东商人也来看这里的市场，大多数看看就走了。浙江商人则慢慢多起来，到了1996年就开始成气候了。后来温州赵老板开了浙商城宾馆。我和浙江商人真正交上了手。“赖锋不愿细述双方如何交锋，但事实上他使出了猛招：2002年，拆除了原”茂名宾馆“，现在正在重建一座四星级标准的新”茂名宾馆“。

　　“因为东兴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客商对宾馆的要求必然会提高，东兴目前四级标准的宾馆还几乎没有，我建一个一定可以加大竞争力。”赖锋解释。

　　粤商数量不及浙商一成

　　在经营宾馆的时候，赖锋于1997年开始投资数千万元建造海产品交易专业市场。去年4月，海产品市场开始出租摊位营业。

　　在市场外，我看到了三辆专门用于拉海鲜的货柜车，摊主说这些货柜车要开往香港，是一位广东老板向他们订货的。赖锋说，这个市场的摊位已经大部分租出去了。到今年下半年，随着越南海鲜旺季的到来，这里的市场会更旺。

　　赖锋还盯上了边贸中富起来的东兴本地人，他开始大规模地在东兴开发了中高档房地产。但像赖锋那样长期在东兴做生意并且有大成的粤商寥寥可数。

　　东兴边贸局一位官员介绍，在东兴的浙江人现在可能有1万人左右，但广东人在东兴不会超过1000人，做大生意的更比不上浙江人。

　　对此赖锋若有所思：“在各省中，我们广东人是最早进入东兴做边贸生意的。和浙江人相比，我们有更近的地缘优势，我们还更容易和东兴人、越南边民打交道，因为他们不少人会讲白话，边贸背后的产业支持更是一点不比浙江差。但十年下来，反而是浙江人越做声势越大，广东人仍然只是被动供货，这样丧失了多少商机啊。”

　　“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不少广东人没有理解越南这个市场，所以有热情来东兴的人仍然不多。特别是越南背后这个巨大的东盟市场。别看他们穷，他们的市场里其实有黄金。再不来抢占这个市场，以后机会就越来越少了。”赖锋说。

　　温州人1.8亿打造布匹市场

　　东兴的浙商则成了粤商的一面镜子。

　　走在有几千商人汇聚的轻纺城，开始看到成捆的布匹堆在一个个摊位上，谈生意的，装货的，一派生意兴隆的模样。据商业城的统计资料，现在轻纺城每年的营业额已经超10亿元，并且每年还在稳步递增，成了西南最大的布匹专业市场。

　　其实，这个布匹市场是1997年才建成的。1993年广东茂名人赖锋在东兴开张茂名宾馆时，整个东兴还只有不到十位做小本经营的浙江商人，他们通过从浙江绍兴轻纺城购进布匹向越南边民兜售。

　　1996年，一位叫赵铁军的温州商人改变了这一局面。他来到东兴后发现向越南销布匹的市场非常大，就下定决心承包了东兴国贸商场的二楼三楼，然后到绍兴与温州去游说“到东兴一定能赚钱”，并和他的浙江老乡立下军令状，如果第一年正常经营不赚钱，亏多少他赔多少。此诺一出，立即吸引了80多位浙商到东兴国贸城经营布匹。

　　最早来东兴做布匹边贸的浙江嘉兴商人陈有国回忆：“其实一开始时挺难的，越南人做生意只认熟客，前半年几乎引不来多少生意。有时还要亏本。有几位做布生意的广东南海人，撑不下去撤走了。但我想想，市场这么大怎么会没生意呢，说撤就撤太可惜了。后来，和越南人慢慢熟起来了，生意就多起来了，有些越南老客户都十几年了，就像自家人一样了。“

　　成百上千的浙商开始拥过来，浙商军团初具规模，温州商人赵铁军开始出手另一着棋———打造以轻纺城为核心的浙江商业城。

　　1997年，赵铁军兄弟投资1.8亿元，建造了一个从工作到生活休闲的系统商业体，它包括300多个铺位的轻纺城、浙江商业街及酒店。1998年，轻纺城销往越南、老挝、缅甸等地的布匹交易额已达3亿元。现在，布匹类商品已经发展到有1500多个花色，货源主要来自浙江绍兴与广东南海等地，经商者主要是浙江人，还有东兴本地人及广东人、福建人、湖南人等。

　　浙商法宝：坚持和抱团

　　“能做到这一步，都是吃苦吃出来的。”浙商陈有国说。陈有国介绍，当初来创业时是四个人合伙的才20万元左右的资金，为了省钱，浙江商人一般晚饭都是自己做，现在虽然许多人都是身家上千万元，但习惯一直没变。

　　在轻纺城里，还流传着一个浙商与粤商抢生意的故事。去年一位也在轻纺城做布生意的广东商人，在给厂家填汇款单时写错了一个字，就把汇款单扔了。这张单子正好被一位也在轻纺城经营的浙江商人捡到，这位浙商从汇款单里得知了广东商人几种特别好卖的布匹来源。于是，这位浙商迅速和那家广东布厂联系，抢先得到了这种类型的布。此后，他逐渐从那个广东商人手中抢过了几笔大生意。

　　商业城物业公司办公室主任黄新认为，浙江商人最重要的武器是做市场的韧性。“这十多年来，浙江商人固守着坚持才有了后来的一切。因为只有坚持，才能与习惯只和熟人做生意的越南人建立信任，才能对市场有高度灵敏的反应。即使开初时利润很薄，浙江商人也能把目光放到远处，咬着牙挺过去。广东商人可能更喜欢吹糠见米的市场效果，所以一看到眼前获利不大就会放弃。”

　　黄新认为，浙江商人之所以能在东兴边贸中打下这块江山，抱团也是获胜原因之一，浙商看中一个了越南这个布匹市场后，成群地过来，这样更容易做大市场蛋糕，而在这里的粤商多是各自为战，结果原本在越南占很大市场的电器、成衣，却正在陷入同行相互压价恶性竞争的泥淖。

　　粤商机遇：成衣和电器

　　3月25日，我在东兴汽车的售票窗口意外地发现从东兴至广州的汽车居然一天有五班，再问其中几班的售票情况，发现大部分已被预订完。

　　售票员为我解开了疑团，订票的主要是到广州看货、谈生意的东兴人和越南人，几乎每班发往广东的汽车中，这样的旅客要占乘客的1/2甚至更多。

　　下午4时许，刚好有一辆客车将发往广东，在发车前几分钟内，我与几位乘客聊天。越南人阿发用白话腔十足的普通话告诉我：“广东电器好卖又便宜，一个月我至少要去一趟广州看货。”

　　而东兴市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局的粗略统计显示，每天从广州发往东兴的成衣、电器至少有十辆载重20吨的车。

　　但东兴市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局局长李得恺认为，广东人没有借产品本身的吸引力做足市场。以成衣为例，广东商家在东盟国家已很有市场但却各自为战，“其实完全可以像浙江商业城组建轻纺城那样组建专业的成衣市场，广东人不来组建这个市场，现在已经有浙江人来试着组建小规模的成衣市场了。显然这个市场由广东来做搭建更有优势，因为成衣的主要产地在广东”。

　　李还建议，广东一些家电厂家可以把分厂设到东兴甚至越南的芒街市，因为这样有利于降低成本。据了解，一家叫健声电器的广东小厂在东兴投资开了一家小规模的电视机厂，因为在东兴设厂大大降低了它的中转成本，它在越南市场上的批发价格比以前降低了1/3左右，在越南低档市场上的销售开始越来越大。

　　“这里不是没有机遇，而是看广东商人愿不愿意到这个边贸市场甚至越南市场和东盟市场去赚钱。”李德恺说。

　　

　　随着经济的复苏，北海“烂尾”别墅区放牧的情况不再

　　广州人盘活北海烂尾楼

　　早在十年前，广西的滨海城市北海，就以它国家级的“碧海银滩”和成千上万的烂尾楼闻名全中国。而北海烂尾楼中，又数北海市中心北部湾广场旁的南南酒店最为著名。这幢投资8000万元，几十层高的烂尾楼以它赤裸裸的水泥肌肤，十年如一日地吸引着一拨一拨前往北海的游客的目光，一次次刺痛北海人被房地产伤害的心。

　　当时北海民间流传这样一种说法：南南酒店什么时候活过来了，也就预示着北海的房地产和北海的经济开始活过来了。

　　南南酒店真的活过来了。3月30日，我看到工人们正在装修它的外墙，据说10月1日就要开业了。它也不再叫南南酒店，而是改名“北海凯旋国际大酒店”。

　　粤商拍下北海第一烂尾楼

　　“你知道吗，广东老板拿了4735万元盘活了南南酒店，以后这里就将变成超五星级了。”在北海，一位出租车司机准确地向我介绍烂尾楼的拍卖成交价，“现在广播天天讲，木头脑袋都记住了”。

　　南南酒店的“复活”从去年初开始。

　　北海市去年初获得中央批准：对1998年12月31日前建成未出售的空置商品房和“停缓建工程”（即烂尾工程），在2004年12月31日以前销售和转让的，免征营业税和契税。

　　北海高层下定决心盘活北海烂尾楼，南南大酒店被排在全市35个烂尾楼项目中的第一位。

　　2003年8月6日，北海市政府怀着对流拍的担心开始委托拍卖。这幢成本8000多万元的大楼起拍价只有4730万元。当天，来的人很多，举牌的买家只有两人。

　　“我们进入得非常低调。那天我是叫司机举牌的，只比起拍价多了5万元就成交了。因为真正有购卖力的买家只有我们一个。”沈国汉回忆。沈国汉是广州人，南南酒店投资商———广东省广晟资产经营有限公司和广东华建企业集团公司的共同委托人。

　　北海房地产冬去春来

　　广晟资产经营有限公司曾在十年前被北海的房地产泡沫“咬”了一口。

　　1992年，广晟公司像全国其它地产投资商一样，被北海房地产开发热吸引，经反复考察后，于1994年决定投资4000万至5000万元打造北海国投购物中心。就在项目刚则启动时，中央通过紧缩银根的宏观调控，铁腕挤压北海房地产泡沫，大量投资商资金链急速断裂，整个北海房地产市场和北海经济转入冬天。

　　直到2000年，北海市政府统计，闲置土地还达3.1万亩，空置商品房地产逾107万平方米，烂尾工程项目108个，建筑面积逾121万平方米，被套资金达200多亿元。

　　“我在这个漫长的冬天里管着这幢物业。那几年，只要有广东的朋友问我，北海经济好转了吗，有项目可以赚钱吗？我就连连摇头：别提了，如果你想跟我来跳楼，就来北海投资吧。”回忆及此，沈国汉依然不胜感慨。

　　2002年，沈国汉感到北海经济已经在变化。“这一年，国投购物大厦开始赢利，这有点像春江水暖鸭先知，我感到北海的房地产将会有转机。”沈国汉说。

　　到了2003年，购物中心的赢利情况继续上升。

　　这一年，国家对北海停缓建工程的减免税政策开始实施。沈国汉开始不断地听到好消息，他的一位商界朋友在市区内开发了“北海蔚蓝海岸”住宅区，已经赚了1000多万元，这种好消息北海差不多十年没听到了。同样在北部湾广场附近的烂尾楼宝谊大厦也被他的一个朋友盘活，80%左右的房子在几个月内被订购，房价达到了泡沫破裂后从来没有过的2400元/平方米。

　　“我很清楚地看到，商机来了。”沈国汉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变化。他当时认为，在北海所有的烂尾项目中，南南酒店的改造虽是投资数额最大的之一，但地段好升值空间大，一旦盘活容易经营。

　　“一年半内将赚七千万”

　　今年2月，这个已经被改名叫作“凯旋国际大酒店”的改建项目正式开工。

　　沈国汉忙得连春节都没法赶回广州：“这个时候，我比谁都紧张，如果这个物业出问题，那我会输得最惨，我就会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项目的总投资被预算到了1.5个亿，主要分商铺和产权酒店两大部分，酒店部分按超五星标准设计。

　　工程进行一个月后，沈国汉松了一口气：“预售情况好得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原来我们把商铺定价在7000元/平方米，但现在的市场价格涨到了9000元/平方米。产权酒店已被预售了6000多平方米。”

　　北海的房地产总体情况的变化也与沈国汉的经历类似，目前70%的烂尾楼开始复工建设，商品房均价由2002年800元-1000元/平方米升到现在的1400元/平方米，一些海边公寓楼升到了1800元-2000元/平方米。

　　沈国汉盘算之后断言，凯旋国际的销售纯利润将达7000多万元，回报周期是一年半。“

　　前两天，沈国汉的几个广东朋友来看他，他用这样的口气对他们说：“现在的北海有前途有商机了，你们不来投资，后悔了别怪我当初没提醒你们。”

　　湛江虾商转战钦州海湾

　　钦州人对海的想象力被港口激发，但是并不止于港口，他们正在学习如何与海亲近，以海致富。

　　1999年，钦州人从湛江请来了虾商：广东商人来钦州开发虾塘获取利润，钦州渔民则从广东商人那里学会了养殖对虾的技术。

　　湛江商人陈华寿2001年来到钦州市尖山镇，现在，他的汇丰养殖基地规模已经从最初的180亩发展为280多亩。“主要看中了这里的政策、环境和水质。”陈说。

　　广东商人来钦州之前，钦州渔民、农户都不懂得对虾养殖，虾塘数量几乎为零。粤商带来了养虾的资金和技术。到2000年，在钦州养虾的粤商达到一百多户。“现在钦州的10万亩虾塘中，有2/3都是广东人开发的。”钦南区社会投资服务中心廖烈清主席说。

　　陈华寿投资虾塘所在的尖山镇离钦州市区不远，坐车10多分钟就到了。

　　小镇靠着钦江出海口，不远处就是茅尾海。每当涨潮的时候，茅尾海的海水就灌入钦江，江水被海水冲咸，这种淡咸水正是对虾喜欢的生活环境。

　　陈养殖的对虾通常是在每年的7月与11月出售。“我们的亩产量有一两千斤，产量比较稳定，每批虾都能赚几十万元。”陈华寿说。

　　80%的钦州对虾主要销往湛江，供应广东市场。其余的销往越南、日本和欧盟国家。对虾先从钦州装货车走公路，三个多小时能运到湛江，出口的对虾再从湛江港口出海。

　　除湛江虾商，钦州还吸引了不少浙江商人。

　　去年，由于欧盟市场抵制中国对虾进口，导致虾价下跌，广东虾商都有损失。此外，钦州的地租也水涨船高，在钦州的对虾养殖成本有所上升，一些广东商人认为利润变薄，就把虾塘转租给浙江商人。

　　以尖山镇为例，目前留在这里继续养虾的广东商人只有四五户，而从去年开始，浙江商人大量拥入，现在已有160多户，占全镇养虾户的70%。

　　粤商和浙商使用不同的肥料养虾：浙商使用农家肥，虾的价格比较低，但是容易污染环境；粤商使用传统的海水生长素等，对环境影响小，但虾的价格比较高。浙商的竞争压低了市场价格，粤商的利润也不如以前那么丰厚了。

　　“一些规模小的广东商人就走了，规模大的还留在这里继续养对虾。”陈华寿说。

　　珠三角商人与长三角商人的竞争，在一个小镇的养虾业中都可见一斑。（编辑：赵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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