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鞋王”的疫苗盛宴。

文|华商裴略杨凯

1987年8月8日，杭州武林门广场的大火改变了温州的经济方向，更彻底地改变了商场推销员的人生轨迹。

【财富盛宴】

上市一个多月，获得22个涨停板。

曾一度暴涨1.3倍； 股价上涨至996元，取代长春高新成为“最贵”的医药股； 打新签( 500股)的话，最高利润会超过45万……

8月，康华生物随疫苗板块大幅回调

股价比最高点下跌了约40%

这是康华生物创业板上市仅一个多月就交出的成绩单，其实管理人兼董事长王振滔就此暴涨约100亿美元，成为“新股王”的最大赢家。

但市值接近600亿的康华，员工只有283人，研发团队只有30人。

这样的公司，怎么会受到资本的热烈支持呢？ 答案是有好的产品。

成立于2004年的康华生物，是一家研发、经营一体化的疫苗生产企业，目前拥有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人二倍体细胞)和ACYW135群脑膜炎球菌多糖疫苗两种上市产品。

其中，冻干人在狂犬病疫苗中贡献了公司大部分收益和利润，也是公司目前最大的成绩。 2014年康华自主研发上市的该产品，打破了中国大陆无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生产销售的历史，且是迄今国内唯一自主生产的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

2017-2019年间，康华冻干人狂犬病疫苗销售收入分别为2.41亿、5.51亿、5.38亿，分别占同期收入的92%、98.5%、97%。

目前国内市场常用的狂犬病疫苗，按细胞基质可分为两大类。 是Vero细胞狂犬病疫苗和人二倍体细胞狂犬病疫苗，即樟脑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

康华以前，Vero细胞狂犬病疫苗几乎垄断了人用狂犬病疫苗市场。 2017年，该疫苗以38.81亿的销售额居国内20大产值疫苗品种中首位。

与前者相比，冻干人狂犬病疫苗具有不良反应小、免疫原性高等优势，被世界卫生组织誉为“预防狂犬病的黄金标准”，在欧美国家受到大力支持。

当然，那个价格也不贵。 Vero细胞狂犬病疫苗市场价格为每剂40-70元，冻干人狂犬病疫苗平均价格高达270元。

狂犬病疫苗对冻干者的垄断，给康华生物带来了超高的利润率。 2017年-2019年，冻干人狂犬病疫苗毛利率分别为89.46%、94.44%、94.17%。

2020年第一季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95.95%。

冻干人狂犬病疫苗2017年开市后，康华生物进入高速增长阶段，过去三年净利润年均复合增长率约为58%。 半年度业绩预报显示，2020年上半年，公司净利润约1.8亿-1.85亿，同比增长112.33%-118.23%。

而且，市场前景依然相当广阔。 2019年康华生物冻干人用狂犬病疫苗批量发放237.77万瓶，仅占国内市场份额的3.96%。

尽管如此，康华生物的暴涨还是有很大的运气因素。

不仅碰上了新型冠状病毒大爆发的疫苗热风口，上市时间( 6月16日)正好赶上了6、7月的“小牛市”。

更幸运的是，长生生物退市会送上一个大礼包。

退市以前，长生生物是国内第二大人狂犬病疫苗制造商，市场份额达23%。

长生生物的退市引起了巨大的生产缺口。 国内狂犬病疫苗的批量发行量从2017年的8017万瓶锐减到2019年的5883万瓶。

狂犬疫苗严重供不应求。 日前，广东、河北、山东等10多个省份快速推出狂犬病疫苗。

在巨大的GDP缺口下，主营产品的价格有望一齐上涨，是市场对康华生物给予如此高评价的重要原因。

但对康华生物老板王振滔来说，制作疫苗和医药只是一场跨界表演。 在此之前，他被公众熟知的身份是奥康集团董事长、“中国鞋王”。

在鞋业持续低迷的大背景下，康华生物大火也被视为“鞋王”王振滔的翻身仗。

【一把火，烧进温州的历史】

作为30年前摆脱温州创业热潮的一代企业家，王振滔是白手起家的典型代表。

由于家境贫寒，高一年，王振滔主动辍学到武汉当游方木匠。 每天的工作是拉锯、挥动斧头、切碎。 “在武汉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几乎尝遍了人类的酸甜苦辣。 ”

武汉的日子很辛苦，但他认识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师兄金波(红蜻蜓的创始人)是他创业的第一个、最重要的伙伴。 此后，王振滔与金波的侄女林丽琴结婚并结为亲戚。

红蜻蜓创始人钱金波

做了一年多木匠的王振滔，在很多温州老乡发现服装、皮鞋的收入比自己高很多，索性和钱波一起在武汉国营商场租了一半柜台，共同做起了皮鞋生意。

很快，王振滔展示了营销才能和商业头脑。 他不仅仅卖皮鞋，还仔细记录每个顾客的需求，要求制造商有相应的款式。

第一年，在他的鞋柜台，销售额超过了百货商店其他18家的总和。

两人的生意进行得很热烈，几百公里外的火，差点把他们烧破产。

当时，温州鞋的评价很差。

社会上还流传着一个“傻帽相亲”的故事，说的是东北的年轻人早上买了温州的皮鞋，擦得闪闪发光，去相亲。 “嘁嘁喳喳”、“嘁嘁喳喳”，老大费了好大劲，骑自行车到了一个女人家门口。 结果一看脚下，我的妈妈啊，鞋开了“口”！ 最后，相亲也成了汤。

人们把这双温州劣质鞋命名为“星期鞋”“早晚鞋”。

1987年8月8日，在杭州武林门广场，工商局工作人员放火，烧毁了5000多双劣质温州鞋。

从此，许多城市效仿杭州，发起了大规模的温州鞋围剿运动，许多地方直接把温州鞋拒之门外。

这场火很快烧到了武汉，王振滔的柜台也跟着遭殃了。

他们卖的皮鞋不是劣质品，但因为来自温州，柜台也被工商局没收了。 质量好的皮鞋4000多双，每双5元被拍卖。

为此，王振滔与武汉工商部门提起了“民告官”诉讼。 虽然最终胜诉，但20万元以上的损失只获得了2000元的赔偿。

辛苦了几年，一夜之间恢复了原形。

然而，这场大火点燃了王振滔的创业热情。

他相信，大家抵制的不是“温州鞋”，而是“劣质鞋”，只要把鞋做好，一定会有销路。

1988年，23岁的王振滔和钱金波，还有一位同乡，向东筹集了3万元回乡开了一家鞋厂。 王振滔的那一万元，还是用妻子的私房钱。

创业时，制鞋机一台，工人只有几个，工厂也租了人家的老房子。 “因为贫穷可怜，我做了块板子，写着‘奥运鞋厂’挂在门上。 ”

早期奥运鞋厂

之所以命名为奥林匹斯，是因为希望工厂将来能像“奥运会”一样与奥运会同步。 之后，在工商局注册商标时，“奥林匹斯”无法注册，改名为“母亲”。

在最艰难的时期，王振滔总是对员工说：“口袋穷不怕，脑子不能穷。 心大舞台大。 ”

其实，那场火被扑灭的不仅是温州的鞋子，也是温州的品牌信誉。

一时间，温州皮鞋几乎成了劣质鞋的代名词。 数千家温州鞋厂倒闭了一半。 活下来的鞋企都痛恨“温”这个姓，以合作制造为由打出“上海制造”、“广州制造”的品牌。

但是王振滔天必须加上“温州制造”几个字。 “一直不用温州品牌，温州制造一直到顶。 温州人连鞋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

他显然低估了那场火的威力。

1989年，王振滔犹豫不决，带着自己的鞋回到武汉。 但是，一个半月内，一双也没卖出去。

他急中生智，在柜台前贴出了鲜红的布告。 如果鞋子保质期在六个月内出现质量问题，他会赔一赔二。

终于，一位顾客半信半疑地买了一双。 王振滔马上把钢笔交给他，要求他留下姓名和通讯地址。 “将来，当母亲长大了的话，她会一辈子免费穿母亲的皮鞋！ ”，恭喜你成为母亲皮鞋永远的荣誉顾客。

这件事经过媒体的报道，打响了奥康皮鞋的品牌。 王振滔带去的4000双皮鞋，不到十天就被买空了。 当时，鞋厂的销售额超过了10万元。

依靠质量，鞋厂逐渐走上了轨道。 1991年，扩建的鞋厂产值突破100万元。

1994年，奥康皮鞋已经出名。 但在王、金两个家族组成派系的问题上，王振滔和金波这对“黄金搭档”分道扬镳。

王振滔继续经营母亲，钱金波有钱另立门户，创立了知名皮鞋品牌“红蜻蜓”。

王振滔继续全力抓质量。 他因为鞋标签不合格，所以要扔掉整个鞋。 母亲500双鞋被质检人员拒绝，一次解雇了8名中高层管理人员的故事在业界也广为流传。

王振滔的词典里没有“几乎”三个字。

到1998年，奥康实现产值3.78亿元、利税4800万元，首次登上真皮鞋“鞋王”宝座。

奥康皮鞋的品牌越来越响，市场上的假货也越来越多。 王振滔在想大事。

武林门广场大火12年后，1999年，王振滔也在杭州放火，将全国搜缴的假冒母亲鞋全部烧毁。

消息传到全国。

当时的温州市市长金兴中，听到消息后兴奋地说：“这把火可以写进温州的历史。”

这场温州人的雪辱之火，不仅彻底打响了奥康的招牌，也重塑了温州鞋的信誉。 此后，温州鞋脱胎于涅槃。 康奈、红蜻蜓、霸力等多个品牌正在迅速崛起。 2002年，奥康皮鞋被评为中国名牌产品，改写了温州产业无中国名牌的历史。

30年来，王振滔创造了太多的第一：中国鞋业首家连锁专卖店； 成立中国首个无地区基金会——“中瑞基金会”； 中国民营企业首家设立慈善基金的非公企业第一批“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

但是，真正想让大家记住的，只有那场火。

【以拐点取胜】

2001年春节，王振滔用“生的盛宴”，解决了困扰母亲的久病。

这一天，他召集了在公司工作的所有亲戚举行了宴会。

一开始，大家都在笑，以为只是普通的聚餐。 上完菜，大家才意识到不对劲。 虽然料理的颜色很丰富，但是整桌都是生吃的冷盘，没有一个是热菜。

在温州话中，“生吃”和“生气”是谐音。 有人可能会反应过来，上司会胡闹。

王振滔说，不久前，叔叔突然来我办公室求情。 表哥寄来的几百万皮鞋包装盒印刷质量不合格，所以退给了我。 我们吵架了，不高兴得散架了。 然后，叔叔又来找妈妈求情了。 质量的事可不能马虎，我还是没答应。

随后，王振滔检查了公司所有与亲戚有关的部门，感到惊讶。 亲戚制作的皮料、鞋底、包装箱等，在下次充电时发生，门诊工作人员无法管理。

谈话结束后，他坚决地说：“以后如果有和鞋子有关的东西，所有亲戚都不要介入。 除了鞋子，还能做其他事情。 ”。

“现场举行宴会”，解除了母亲和所有亲戚的关系。

当时，很多人不能理解，觉得他的做法太绝妙了。

但是，这个“杯子的释明权”，让母亲摆脱了“近亲繁殖”的家族管理的漩涡，向现代企业制度进行了彻底的变革。

此后，母亲的采购一律采用“招标”，用人单位一律唯命是从。

奥康的产品质量进一步提高，企业发展明显加快。 当年奥康产值达8.2亿，利税达1.2亿，居全国同行业第二、浙江第一。

2011年4月，温州民间借贷危机爆发。 短短几个月内，90多家企业破产，老板逃跑了。 这场资金抢劫迅速蔓延，引发连锁反应，引发霸力等。一批人气一时高涨的企业轰然倒下，“破产潮袭击了温州民营企业”。

之后，大火的网络神曲《江南皮革厂倒闭了》就是根据这个事件改编的。

在这场风波中，母亲通过多年积累的口碑和成本管理能力，成功地度过了难关。

回想起来，这场“生食盛宴”正是关键的拐点。

早期奥康鞋厂

30年间，母亲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由弱变强。 王振滔说：“人不是在起跑线上，而是在拐点上赢的。 ”。

1988年，母亲刚成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开订货会。 王振滔提出“厂家联营”，但大家都不理解。 但是，正是这个拐点让母亲迅速崛起。

1998年1月8日，母亲开了第一家连锁专卖店时，很多人反对，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代理模式。 但是，这个拐点实现了母亲之后10年的辉煌。

2004年，王振滔决定跨境投资康华生物时，很多人同样不理解，甚至嘲笑。

2004年康华生物奠基仪式

当时，王振滔到四川考察，想重建生产基地，扩大生产。 偶然的巧合，认识了当地某生物研究机构的几位学者。

“他们问我是否有兴趣投资一家新公司。 ”王振滔说，“可以投资，但要和鞋子有本质的差距，不能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要重视科研投资。

在金河大酒店大厅，几位学者拿出几十页的研究报告和今后的发展方向，谈了半个小时，王振滔几乎什么也没听懂。 但他觉得生物疫苗有技术含量，很重要，直接问了需要多少钱。

“有8000万元，可以支出5年，产品成功，就有生产效率，就能盈利。 ”

怎么听起来像个骗子。

但是，王振滔没有犹豫，“好的，那我就投这笔钱。 ”。 几分钟后，王振滔扔出了康华生物。

康华生物在成都成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理解。 越过制鞋的田地，进入八竿打不动的医药行业，在同一条生产线上开玩笑说：“白天做鞋，晚上做药。”

结果，8000万很快就烧完，五年生产的承诺还是没有兑现。

创始团队在寻找王振滔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有点紧张。 他们担心没有成果，往竹篮里打水。

但王振滔不仅不兴奋，还一次次加码投放。 方向对了，就不怕路遥。

“(生物技术)它是非劳动密集型产业，重视科研投资。 科研需要耐心，需要静待开花，实现产业化。 ”

直到2011年，康华生物首批产品ACYW135群脑膜炎球菌多糖疫苗问世，销量不佳。 拳头产品冻干人狂犬病疫苗上市，康华成立已有整整10年。

很多人因为看到了而相信。 但王振滔是因为相信和坚持，才看得见的。 “实现梦想是迈出去，不是想出来。 ”

在康华上市仪式上，王振滔略带感情地对老员工们说。 “正是因为你们的相信和坚持，才造就了康华今天的辉煌！ ”

最终，潜伏了十几年的王牌并没有让王振滔失望。

也许，这将成为ocon集团的另一个转折点。

【冰与火的隐忧】

2012年，奥康国际戴着“男鞋第一股”的光环在a股上市。

发售当时，母亲国际是“超募王”，超募达到10亿元。 公司的市场价格也上升了，2015年超过了200亿美元。

但是，2015年以后，母亲国际股价开始长时间下跌。 截至发稿时，奥康国际市值35亿元，比高峰时期减少85%，约只有康华生物的十分之一。

市场价格下降不是偶然的。

2015年以来，母亲国际经营状况越来越差。 2015-2019年，公司营收从33.2亿下降到27.3亿，归母净利润从3.9亿下降到0.22亿。 2019年扣除净利润-0.3亿美元，为公司上市以来首次亏损。

受疫情影响，2020年第一季度，奥康国际收入4.39亿元，同比下降40.33%。 净利润为-747万元，同比减少110.51%。

奥康国际陷入了资金困境。

2018年8月，奥康国际控股股东和一致行动人共转让15%股份，套现6.25亿元。 按当时的股价计算，相当于9折大甩卖。

截至目前，王振滔累计质押奥康国际5962万股，占持股总数的98.45%。 外界猜测，王振滔很可能通过质押融资“补上”奥康国际的“漏洞”。

母亲的困境并不是孤独的例子。

这几年，在电子商务的冲击下，中国鞋王们集体沦陷。 达芙妮市值缩水97%，百丽被迫退市，负债累累的富贵鸟宣布破产……

传统服装似乎已成为夕阳产业。 与王振滔同时期的西装王郑永刚将重点放在正负极材料上，雅戈尔房地产投资玩得很开心……

不过，在接受采访时，在跨界生物疫苗领域大获成功的王振滔表示，虽然做了32年的鞋，但依然是本职工作。

办企业，不仅仅是算经济账，赚钱了就猛冲，没钱了就赶紧跑。

在过去的40年里，温州企业经过繁荣、衰退，从经济衰退中逐渐复苏。 波涛汹涌之下，很多企业倒闭，母亲之所以能站到现在，也许多亏了她坚持实业、本职工作的决心和魄力。

但康华生物能否支撑起王振滔和奥康的这场翻身仗，值得怀疑。

在康华生物美丽的资本表现下，也同样存在着隐患。

目前康华生物产品单一化问题突出，营收和净利润高度依赖狂犬病疫苗这一产品。

同时研发能力有待检验。 招股书显示，2016年-2018年，康华生物研发支出分别为635万、427万、1795万，在业内处于中等水平。

康华生物与同行研发状况比较

相比之下，2016年-2018年，康华生物的销售费用分别为2998万、1.1亿、2.48亿，收益约占四成。

3年的销售费用合计达到了同期研发费用的1.3倍。

另外，康华生物目前赖以为生的冻干人狂犬病疫苗护城河，也并非坚不可摧。 2012年4月获得新药证书，现在已经过了保护期。

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审评中心官网数据显示，目前已提交冻干人狂犬病疫苗临床试验申请，其中北京民海生物、成都生物制品研究所、安徽智飞龙科马生物制药相关疫苗已进入期临床试验阶段。 未来上市销售将冲击康华生物的市场份额和盈利能力。

对康华生物来说，资本市场的成功可能是暂时的，未来的不确定性因素还很多。

王振滔高度评价国学大师南怀瑾，引用孔子的话。 “人不能犯三个基本错误。 一是德薄位尊，二是智小求大，三是力小任重道远。 ”

对于王振滔来说，现在最大的挑战是稍微轻薄一点的康华生物能否支撑起他的世鞋王梦。

参考资料：

1. 《王振滔身价涨涨涨！》钱江晚报

一一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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